第1159期:《河南大学报》

马老师赠诗


   期次:第1159期   作者:程秀波   查看:54   


  1982年9月入校时,我们住在学四楼305室,后来搬到306室。我们寝室隔壁住着一个青年教师,叫马进举。马老师很有才气,上大学前曾在家乡的文化馆当过创作员,发表不少诗歌。因为只有一间房,马老师只好在走廊里生火做饭。马老师的儿子马笑只有三、四岁,是个沉默寡言的人。奇怪的是,晚上熄灯的时候,小家伙准要大哭一场。马老师担心影响我们休息,一边苦劝,一边捂他的嘴。这些措施均无效,哭声一声比一声高,直到哭累了,方才停息。
  马笑的妈妈在上电大,每星期回来一次。马老师平时既当爹又当妈,累得够呛。有一天马老师到郑州开会,走前给我们留把钥匙,让我们帮他到幼儿园接马笑。下午年级组织拔河比赛,其他同学要参赛,我去接他。
  到了幼儿园门口,把门的老师拦住我:“你来干啥?”我说:“接孩子。”她满脸狐疑:“接孩子?接哪个孩子?”我说:“马笑。”她又问:“你的孩子?”我笑了:“我是学生,来接我老师的孩子。”她也笑了:“噢,我说嘛,你这么年轻,咋看也不像当爹的。”
  遂放我进去。接了马笑,到食堂买了一份饭,他一声不吭,闷着头把饭吃完了。
  马老师给我们上《马克思主义伦理学》课,他在课堂上讲过一句非常豪壮的话:“我马老师是不怕官的!”
  毕业时,马老师在我的毕业纪念册上题了六首诗。我在日记中记下了这件事。1986年6月20日,星期五就要毕业了,大家互相在纪念册上写着祝福的话语。晚饭后找马老师,请他写几句话。马老师沉思了一会儿,挥笔写下一组诗。其诗文采飞扬,情真意切,令人佩服和感动。诗如其人,外表平静的马老师,内心深处燃烧着炽烈的诗情。
  贺秀波同志毕业八二级同学毕业,诸人携毕业纪念册求留笔。想我入河大四年,因房子故与八二级同学同枝而栖,终日相扰,耳鬓厮磨间,竟作忘年交。其中更有情深如306室诸同志者,多知体恤,逢节日群至问安,有家务齐来相助,虽为师生,然情至此者,亦真人情也。不想河大住房难,倒助成师生交往佳话。值此八二级毕业之际,眷恋勉励,岂可不布诸笔端?然我饭粉笔四年,不为文亦四年矣,自觉才思渐淡,不敢轻易示笔于人。今只志情思,不逞文采,敢以数句为秀波同志留念。
  河大政治系马进举,记于风雨飘摇学四楼,1986年夏其一马笑哭声才飘散,西风又送生火烟。师生相扰成朋友,应谢河大住房难。其二相扰频频情难诉,马笑关门夸叔叔。今年已是三○六,犹记去年三○五。其三窗外桐花四度开,憔悴人等飞燕来。春风载去八千里,域外仙境有蓬莱。其四敢以文章会天下,诗人三分自潇洒。只向世俗输权势,不向庸人输才华。其五昔人将骑“学士”去,此地空余“学士”楼。人去楼空情自在,千里共忆汴梁秋。其六送别不轻许再见,再见当示捷报看。青锋出时冲天光,为有四年炉中炼。毕业这么多年,每当想起马老师的时候,我就找出毕业纪念册,默念马老师的赠诗。念着念着,心中便涌起一股豪情!